以上海為例子,可以證明沒有幾個真正的上海人,以此類推,只要求證出所有中國人都不是發源於中國,就可以說,世界上其實沒有真正的中國人,只有中國的人。但為何中國人老愛說;『你承不承認你是中國人?』『這裡是中國!』你問英國人,他一定會回說,央格魯撒克遜,你問德國人,他強調自己是日耳曼民族,明明,中國概分成數個大族群,以及許多小族群,可就沒有一個族稱做『中國族』,當然更沒有上海族、香港族、台灣族,那何以這樣分『人』,這樣的話,只證明一件事,中國人喜歡說謊。
一個台灣朋友綽號叫做『阿忠』,有次他就在我面前申辯;『無論人到美國或到大陸去,都稱我們是台灣,世界各地都知道台灣不知道中華民國,為什麼不乾脆就把國名改為台灣呢?』
我說;『大家都叫你『阿忠』,你為何不乾脆改姓『阿』?』
從此他再也不敢在我面前談政治問題。只有中國人會把這樣單純的一點偏見,當成政治訴求,中國人做的蠢事還不僅只這一項。
到廣東去打工的人都有這麼一個經驗,因為口音不同,所以被稱為『外省人』。南方人很喜歡這樣稱呼後來的移民。
我的父親從湖南到上海,再輾轉到台灣,也被『台灣人』私下稱為外省人,有時還被稱為『外省豬』。到了最近民進黨的台獨勢力抬頭,稱我這種父母來自內地的人為『外省第二代』,當然依此類推,我的兒女就是第三代、第四代﹒﹒。總之,你永遠就是『外省人』,不管你移民多久,香港人也會這樣對待內地人,上海人也會。一個北京朋友到上海『開洋葷』,因為習慣不改,隨地吐了口痰,被帶到派出所折騰了幾個小時還罰了款,因語言不通嘔一肚子氣,可想而知,我從小對『台灣人』的厭惡有多深。
地方排外心態總有的,可有些人本來不是上海人,偏偏自稱上海人,香港人口大半以上是內地遷入的,也自稱香港人,本來不是台灣人,自稱自己是台灣人,以為後來的外省人就是鄉巴佬,容易被騙上當,藉以取笑取樂,可別以為這種事只有標準的中國人,才這樣惡搞法,我認識的俄國佬也愛搞這套;但是下面這道菜,可是中國人的專利啦!
第一次回內地省親,每當我一道明自己的來處,立刻被稱呼為『台灣人』,這在我心中真是又有氣又好笑,想不到我最厭惡的『台灣人』三個字,竟然是我自己的代稱,回到老家,居然真的還是被稱為『台灣佬』。本來這種小事,你從哪來就被稱哪人又有何不對,根本不值得提倡引申,不過,最近陳水扁政府把中華民國護照上加註『台灣』就很有意思了。
其實我這話是有深意的,連李敖都聲稱自己是蚩尤的後代,輾轉從山東又遷到東北的哈爾濱,他這話卻是有富有民族色彩的,當然這也就是一種中國人的態度;『既要不忘本,又擺出一種佔地為王的姿態。』其實心理的出發點,還是奴才當久了的『自保』。
正確的說法,『上海人』應該稱為『上海的人』,台灣人稱作台灣的人,依此類推『中國人』應該稱作『中國的人』,以免簡略之後,倒果為因,把錯的當作對的來用,就可笑至極了。
上海市古為揚州屬地《禹貢》、春秋屬吳後又屬越,戰國時入於楚,秦朝置縣領於會稽郡,唐朝隸屬華亭縣,宋置市舶,元朝更見繁盛,開始有有上海之名稱。所謂上海、下海,水利書謂;『松江之南大浦十八。』概係十八浦之其中兩浦名稱。
以上是指行政劃分的上海沿革,又根據當時報紙的記載;
『通俗所稱的上海,指的是南到洋涇濱,北到蘇州河,東起黃埔灘、西迄泥城橋專屬英租借區一隅,名為上海。』
故在虹口或南市的人,如果要去英租借就說成『到上海去』。(也有稱上洋)積非成是之後,相沿成習,從此以上海代表全市的名稱。
舊城牆建於嘉靖三十二年,明朝戶口已有五十萬,清初析分出清浦、南匯、川沙,面積僅餘三分之一,人口驟減至四萬八,嘉慶庚午復增為五十二萬,同治初不逾六十萬,光緒年間已達八十萬,民國二年,因商業發展需要,拆城牆改建馬路,彼時租界內華人統計人口已達一百六十萬,尚不包括華人居住地界,人口數已然躍登當時世界人口最多城市。
上海最早的土話與鄰近略不相同,與其他省分大異,開埠後夾雜鄰近寧波、蘇州話方言,就是上海各區又概分華亭、昆山、嘉定口音,而浦東和浦西又略不相同,租界又夾雜洋涇濱,各種流民切口混雜其中,外人出來乍到自然莫名所以。原來,『上海』之名是從一條溝渠而市舶而市鎮,最後發展成整個大上海市。當然,所有語言和人口,多半還是來自四周近鄰省縣,使得上海發展出今日舉世驕傲的人口和繁華。
嚴格說來,所謂上海話是混合的語言;於是,自稱上海人的人,顯然多半不是上海的原住民,上海人也是『混』出來的。而所謂台灣人,根本就是從內地遷徙過去的,先去的人就對後來的人說,我是台灣人,你是外省人,就連『台灣話』指的就是閩南話。於是,先到上海的人,就對後去的人操著混雜著寧波、蘇州話的上海話說,我是上海人,你是鄉巴佬,最好要老實點,這裡的規矩要多學學。你若是真的被騙就太傻了,通常中國人都很喜歡做這種事,特別是糊弄新來乍到的外地人。
當一個老實的外來人,第一次被當地人欺負以後就學乖了,其實他根本也找不到解決的方法,乾脆如法炮製,也學起上海口音,對著看起來愣頭愣腦新來的鄉巴佬,也看準了這種心理矛盾,就開始耍弄他的小聰明,看這個鄉巴佬怎樣處理,果然屢試不爽,這種騙術就這樣蔓延開來。我可以想像,和民國初年一樣,一個操著洋涇濱英文的上海混混,怎樣對一個蘇州來的大姑娘說;
『你有沒有本市暫住證啊,掏出來看看,沒有就乖乖跟我走。』
『自己沒有解答,就把問題轉嫁給別人。』這個概念很重要的,起源來自於困惑矛盾。在加拿大碰到很多老中,滿口就是他在國內如何如何吃得開,現在祖國多麼強盛偉大,或者說美國多麼可惡,我問他那你幹麼離開中國?他支支吾吾就答不出來了。根據統計,半數的中國移民下一個目的地是美國,移民認為加拿大並不適合生活發展,可笑,我相信一半以上反美的人,一有機會去美國,他會跑得比快,就像一些滿嘴罵政府無能腐敗的,一有機會做官,恐怕比誰都懂得哈腰諂媚以及橫征暴斂吧。
在我買卡城這棟房子的時候,因為中間籬笆跨入我的土地有三米寬十五米長,我便將籬笆移回中線,無形中我的鄰居少了一片院子,而他堆在院中的一些雜物就到了我的院子裡,我知道若是我把雜物留下,他一定會說那是他的財產,而我若是將雜物搬過去,他就會說成垃圾,所以事先請律師簽證並且發了律師信,果然,這個老中在我移完籬笆不久,既不提分攤修繕籬笆的費用,竟跑來敲我門,要我把『垃圾』搬走。
這就是老中的德性,可恨我居然也是中國人,為何不簡單直爽些呢?
無數次的,我被質問,你承不承認你是中國人?我不懂,中國人就中國人,為何還要承認一次?後來,我發現問題不在我,在這些困惑的『中國的人』,因為他困惑,所以才會提出困惑的矛盾的問題,其實中國也不等於中華人民國,要我承認中國人我會毫不猶豫,至於要我承認中國的人,我則會先問哪個中國。
『台灣的人不等於台灣人,同理中國的人不等於中國人。』
有一次我去北京,一個高幹對我說,湘巴佬還是很有中國人的風格,不像香港人太狡猾又刻薄,大概是作『亡國奴』太久了。我當時大吃一驚,香港人何時變成『亡國奴』了。當初割讓的如果是上海,豈不是說上海人也變成亡國奴了。那麼,台灣被割讓給日本過,當然曾做過亡國奴不錯,可這不是台灣人自願的,對台灣人來說,『台灣光復重回祖國懷抱』是一件重大的歷史,可現在卻又要承認另一個人民國,當『中國的人』,這就比死還難過。不久,我到上海去,一個飽受刁難的美國華僑,氣憤的從派出所中出來,學著北京人的腔調衝著我用英文說,『這是中國。』
在網路上,我看到一些有思想的菁英份子,隱約已經覺悟到自己其實是奴才的屬民,甚至已經有些年輕人,開始厭惡身為『中國的人』。不錯,我無法改變我的膚色和血緣,也不會否認我是漢族的後代,以及我從中國來的事實,但是所謂的中國並不等於人民國,這是文化的中國,民族的中國,我很驕傲我是中國人,我卻感到悲哀,許多我的同胞,不知道自己是『中國的人』。忽然,我理解到,日本人稱漢人是『清國奴』的道理,奴隸指從屬在某一個國家之中,沒有國民地位的人。清朝,滿漢是不同階級的二元社會,元朝的蒙古人和宋人也是不同階級的,不是『亡國奴』是什麼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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